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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特别特别认真努力地想了一下,很快就满带期望地笑了起来。

“我说什么你都能给我么?”

“当然,朕是天子,富有四海。”

“噢。”姜宣不疑有他,当即要求道,“那我只要你一直最喜欢我就可以了!”

说完他就垂下眼帘自顾自地琢磨起来,没能注意到季恪脸上瞬间意外凝固住的表情。

这些日子以来,从他不是很成熟的内心来看,季恪的确很喜欢他:

允许他不去守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他自作主张或做错了事,哪怕是很大很大的错事,季恪也就是只生一会儿气就会原谅,日常生活也对他呵护有加!

一直最喜欢他应该不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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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姜宣的夜晚不再是单纯睡觉,而是常常与季恪洞房。

有时哪怕不是晚上,也不是在床上,但只要单独相处,季恪也会亲他,或者拉手摸脸。

陪他玩的时候也比从前多。

姜宣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再快乐也没有了,甚至有些忘乎所以。

直到有一天,他巡视九寺五监,在将作监饮茶休息的时候,礼部侍郎求见,说选秀诸事的章程已经写好,请他过目。

将作监监察也嫌不够似地过来凑热闹,躬身递上一卷卷轴,禀道:“为秀女、侍君入宫面圣所制的服饰图样在此,请君上一并过目。”

顿时,姜宣笑嘻嘻的轻松表情彻底僵住。

第13章

姜宣人生首次体会到了一种奇异的情绪。

像一张黑漆漆的大网迎面扑来,像一只重锤猝不及防地砸在心头,像明明大晴的天突然就乌云密布,像快乐游动的鱼儿被瞬间抽开了所有水流。

有点懵,有点酸,喘不过气,然后就是禁锢全身、铺天盖地的痛苦。

季恪要选秀纳妃,以后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季恪近来对他的种种疼爱会分给别人,也会……和别人洞房。

此刻之前,他从来没有认真细致地想过这件事,甚至就是因为他主动反复劝说,季恪才会答应选秀,可现在难过的也是他。

怎么会这样呢?

因为他比从前更加喜欢季恪了么?

可季恪是皇帝,皇帝就应该选秀,应该子孙满堂。而他还不到二十岁,尚不能生育,就算以后能生了也不想一直生……

如果季恪不是皇帝就好了。

姜宣郁闷地撇撇嘴,无精打采地接过礼部侍郎的章程,低落地翻看。

章程是他们一起讨论过的,按理说不会再有问题,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