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了,司樾的口吻依旧没有半分松动。
恒子箫不再尝试,他有自知之明。
他答应了司樾,余生之内,会尽己所能提升修为。
但不是为了飞升成仙,只是为了遵从师命。
翌日早上,几人最后聚了一次,司樾便和纱羊离开了。
她把恒子箫留在了宁楟枫和蓝瑚身边,直到他飞升为止,师徒都不必再见。
“就…就这样走了吗……”纱羊趴在司樾衣领上,望着身后送他们的几个孩子。
二十多年前,恒子箫站在宁楟枫和蓝瑚身边还显得格格不入,如今他们一并站着,已无分别,仿佛是一块儿长大的同门亲兄弟般。
和司樾这样的魔头、她这样的虫仙相比,恒子箫到底还是更适合跟宁楟枫蓝瑚这等青年才俊相处同行。
“他心性已固,接下来就是个人的修行了。”司樾道,“你我待在他身边也无助益。”
“毕竟是一手养大的孩子,说分开就分开了……”纱羊心中怅怅的,接着又看向司樾,“我以后还能在仙界和他重逢,可你往后就难见他了。”
“我一个魔,成天见仙做什么。”
纱羊一扯她的头发,“成天见仙怎么了?还是说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好痛。”司樾捂着头,“你说怎么了,才处了几十年我就秃了一半,要再相处下去,早晚有秃光的那一天。”
“我也没办法。”纱羊说,“我的力气太小了,打你别处都不痛不痒的,只能拔头发。”
“你就不能发发慈悲,做个不打人的善良仙子么。”
“我是不打人啊。”纱羊理直气壮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打‘人’了。”
“你真是越来越不怕我了。”司樾睨她,“信不信我拔了你的翅膀,把你烤来吃咯。”
纱羊睁着一对澄澈的大眼睛,“都认识多久了,你还在我面前摆什么凶相!”
司樾哼笑,“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一见我就吓晕了过去。”
“那时候我不了解你嘛…”纱羊一顿,片刻,轻声问道,“司樾,我知道你绝不是坏人,当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真的做了值得被囚禁整整三千年的恶行吗?”
司樾哈哈一笑,“事到如今你竟问起这个来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并不是大家说的那样。”纱羊道,“不管是你,还是屠杀了整个煌烀界的子箫,你们虽是魔,可本性并不坏呀,为什么天界都是些岳景天那样的家伙,一见到魔就非要诛杀呢。”
不知是不是纱羊的错觉,这一刻,司樾望着她的眉眼竟有两分柔和。
她道,“你现在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文昭派来了么。”
“什么?”纱羊不解,“因为我善解人意?”
司樾搓了搓她的头顶,“因为我中意你。”
纱羊拼命推开她的手指,护住自己的头发,“说什么呢!又不是给你选妃,我可是来监督你的!”
“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