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了?”纱羊问。
恒子箫从储物器里取出了一支木盒,将其打开,里面是几根干枯了的草叶。
“这不是我们之前种的草药嘛,”纱羊凑近一看,“这是……荨麻?”
恒子箫点头,“《本草纲目》说,上有毛刺可畏,触人如蜂虿蛰蠢。”
纱羊恍然大悟,明白了恒子箫的意思。
可她又道,“你别忘了下一句,‘以人溺濯之即解’。”
“这就是了,”恒子箫笑道,“平常可以这么解,但现在是槐娘娘要穿的皮,谁还敢往上涂尿。若用其他的解法,总归要慢一些。”
“可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待在屋里,怎么会突然接触到荨麻呢。”纱羊道,“何家村的村民必然起疑。”
“不。”恒子箫把盒子收起来,看向纱羊,“她得的不是瘾疹,而是病酒。”
“病酒?”纱羊一惊,“亏你想得出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酿酒价高,喝得起喝酒的人自然也少,因此小世界对酒所致的疾病研究不深,大多医书上只记载了喝酒会醉死,关于喝酒会起疹子的记载寥寥无几,少有文献。
纱羊没有想到,恒子箫居然连这种事都知道了。
槐树看中的是芳儿一身白皮,若她被荨麻蛰了,带着一身疹子,那何家村的村民自然不会再剥她的皮。
只要梁婶一口咬定芳儿不能吃酒,是吃酒引起的疹子,那何家村的村民也不敢再给她灌酒。
既然不用灌酒,那芳儿也不必再待在村长家了。
梁婶孤苦无依,人又胆小老实,村长八成会同意让她领芳儿回家,等养好了芳儿身上的皮肉,再把她带走。
“南方多生荨麻,”恒子箫思索道,“我明日去外面找来。芳儿身上的红疹一日不退,她的性命就可多保一日。”
纱羊道,“要是能直接拖到何家村放弃就好了。”
“这恐怕难……”恒子箫垂眸。
他想,最多半个月,时间再长,槐树和村长都会失去耐心。
用这方法所争取的时间,不过是给他多一两次和槐树斗法的机会罢了。
归根结底,若他不敌槐树,拖延的时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见他露出愁色,司樾道,“怎么,前天还杀气腾腾地说要除掉她,事到临头了,却怕了?”
恒子箫并不否认,“师父,就算拖延了时间,可我总觉得对方的道行在我之上……”
司樾一拍大腿,“傻小子,你一个人干不过,还不会叫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