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景天一身白袍,腿长肩阔,面色冷然,见他浑身是血也不改神态,只作冷眼旁观。
他一言不发,赵尘瑄却不禁垂下了目光,心中发虚,不敢与他对视。
“尘瑄,来,小心。”宗主扶着他坐下,取出一丸弹药送入他的口中,帮他疗伤调息。
待血止住,赵尘瑄才面色苍白地拱手,“多谢宗主。”
“别说这些了,”宗主扣住他的肩膀,肃然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是谁敢伤我禛武宗的峰主?”
赵尘瑄脸上露出两分难色,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他不说话,宗族催促道,“有什么就说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赵尘瑄犹豫片刻,倏地对着宗主跪下,“宗主!弟子辜负您所望,罪不可赦,请革去我峰主之职!”
“这是怎么说的,”宗主一惊,“你先起来,把话讲明白。”
赵尘瑄跪地不起,满面痛色,“几日前,洛城洪府闹鬼,一连打伤了数位弟子,弟子觉得事有蹊跷,便下山察看。”
“我到洪府之后,在那里结识了一对裴玉门的师徒。听他们说,他们是应洪员外之邀,替他遛狗的犬师。
“两人修为不俗,那弟子不过十六七岁,已有筑基的境界,师父更是高深莫测,连弟子都看不出她的道行。”
宗主微微皱眉,“连你都看不出,岂非到了化神的境界?”
“弟子不知。只是心里奇怪,如此境界,为何会甘做凡人的犬师?”
宗主点头,看向一旁的岳景天,“这确实奇怪。”
“弟子当天便布下阵法,预备除鬼,不想那鬼好生厉害,将我带去的两个徒儿也一并打伤,连我也差点……”
赵尘瑄话音一转,“更奇怪的是,能鬼如此厉害,却独独不伤那对师徒的性命。”
“今日,朝廷派人来抄洪府,弟子这才知道,原来那洪员外圈养恶犬,以恶犬捕抓百姓,做的是买卖人肉的生意!日久天长,自然生出厉鬼。”
“弟子立即责问两名徒儿,随后才知,他们平日里收受洪府好处,派了手下弟子月月都去洪府消灾镇邪!”
宗主一拍扶手,“竟有这种事!”
赵尘瑄立即磕头,“此事皆是弟子用人不察之过!我已将两个孽徒绑送镇安司,听后发落。”
“只是…只是……非弟子袒护,他二人也不过是筑基的修为,哪里能镇下如此多的冤魂?”赵尘瑄惨白着脸色,又咳嗽了两声,“弟子对其再三逼问,才得知,背后是有高人指点,授予符箓。”
“什么高人!”
“他二人也不知其姓名,”赵尘瑄咬牙,“可此前种种痕迹,弟子实在不能不怀疑裴玉门的那对为洪员外驯养恶犬的师徒。于是便找到他们,想问个清楚。不料……”
他话音未完,便剧烈咳嗽起来。
宗主拧眉,“不料他们要杀你灭口?”
赵尘瑄没有回答,只是叩首,“弟子自知罪无可赦,还请宗主赐罪于我!”
“若对方真是化神期的高手,那这事你也是有心无力,怪不得你。”宗族道,“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你可知那对师徒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