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秘密派人来的;
调查的也不是整个洛城, 只是一个洪府。
宁楟枫这封信只有短短几行字,却无处不在暗示他——这件事只能是敲山震虎, 不能釜底抽薪、连根拔起。
恒子箫看向纱羊,师姐似乎没有读懂这一点暗示。
她双手合十, 拍出一声脆响,“太好了, 御史一来,这件事就被捅到皇帝那里了,皇帝知道的案子,一定会认真审查的,我们也就不需要再待在这里天天遛狗了!”
说完,她又忙问:“那个胡小姐怎么样了,留她在地牢里是不是不太安全,要不我们还是把她救出来吧?”
“不急,”司樾道,“现在这府里没人有空顾得上她,她安全着呢。要是把她救出来,等御史来了,还有什么可给他们看的?”
“那倒也是。”纱羊道,“可光光一个胡小姐,能算作人证吗?”
恒子箫道,“师姐,昨天晚上师父领我去看了城西乱葬岗,那里还有证据。”
“什么证据?”
恒子箫正要描述,门外忽然传来管家敲门的声音,“两位,我们家公子有请!”
恒子箫看向司樾,司樾起身,掸掸衣服,“走吧,看看那赵峰主有什么指教。”
“我也要去!”纱羊抓住了司樾的衣领,“昨天我没去,错过了好多事情,今天我可得跟着看看。”
司樾没有拒绝,三人一块儿出门,被管家领着,去到了昨日安置禛武宗弟子们的房间。
房里的床上多添了两个面色发青的修士,正是赵尘瑄带来的两个弟子。
昨晚之后,他们的功力亦是被全部吸走,变得和凡人无异。
房里没看见洪少爷,只有赵尘瑄面色憔悴地坐在桌旁。
见了司樾和恒子箫,他抬起眸来,这一瞬间,眸中露出了两分阴戾的冷意。
纱羊浑身发毛,立即缩去了司樾背后,可下一刻,赵尘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他起身对着司樾致意,唤了声,“司仙子。”
司樾走去床边一看,“真惨呐……啧。”
她又扭头看向赵尘瑄,笑道,“赵峰主倒是荣光依旧,不愧是元婴大能,那些小鬼奈何不得你呀。”
赵尘瑄苦笑着摆手,“非我之功,昨夜危急时刻,有月光倾下。那些骷髅见了月光,竟如潮退去,否则……我此时也得躺在床上了。”
“噢?这么说那些小鬼害怕月光?”
赵尘瑄颔首,“我是这么想的。”
他没有顺着这话往下说,而是意味深长地打量司樾,“司仙子,昨晚可好,没有受伤吧?”
“好好好,”司樾大笑着,用脚勾出一个凳子坐下,“我有什么不好的。”
赵尘瑄扫了眼门外,双手负后,敛眸整理了番神色,继而抬眸,对着司樾一笑,“司仙子,有一件事赵某百思不得其解,还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