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性地推开门,转移洪员外事出突然,十分匆忙,房门果然忘了落锁,叫他顺利地走进了屋里。
甫一进屋,恒子箫便被洪员外的财力所震惊。
屋里所挂皆是丝绸,月门上悬了一方小磨盘似的玉璧,墙上挂着一副字画,定睛看去,落款是有名的大家张隶。
许是几日没住人了,屋里比院里更阴冷些。
恒子箫四处搜寻,直到内室,他一眼就朝床上看去。
这间屋子精美奢华,处处都被收拾得十分仔细,唯独床上凌乱,褥子上有许多褶皱,像是被人蹭出来的。
他上前一看,忽然在床角看见了一支耳环。
想起当初在洪员外书房外听见的淫词艳语,恒子箫一阵厌恶,立即移开视线,可那耳环的样式却让他觉得有些眼熟。
他又望了过去,两指将其捏了起来。
这是一支红琉璃耳环。
像这样艳丽娇俏的耳环,应当是年轻姑娘家的。
自己怎么会对姑娘家的耳环感到眼熟?
师父和师姐都不戴耳饰;
裴玉门里,他只和五长老、主峰的几位女弟子有过接触,她们也不曾戴过这样的耳环;
下山以来他再没和女孩有过接触,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恒子箫目光微瞥,电光石火间,他蓦地想起来时师父那意味深长的一笑,她说——
「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呢。」
无怪他当时觉得这句话耳熟!
施粥后的第二日,师父带他去客栈吃早饭,隔壁那桌人家的母亲劝女儿不要外出时,那女儿就是这么答的!
一字不差。
恒子箫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红琉璃耳环上。
那日虽只是一瞥,可他记忆向来不错,这正是那天姑娘所戴之物!
确认了这一事后,随之而来的问题便是,为何几天前就离开洛城的女孩会把耳饰留在洪员外屋里。
或是洪府的姨太太们也有这样的耳环,可恒子箫想起那日,师父曾两次劝说对方从东门走。
胡老爷一家本是从东边来,到西边去,怎么会再从东门离开,师父那主意实在奇怪,故而他们一家没有听进。
恒子箫眯眸,师父为何要让他们从东门走呢……
他记得,当时师父说的是——“西门不太平啊”。
恒子箫睁眸,当即收起耳环,往屋后跑去。
他出了后院,沿着门外的小径一路探去。
这后面是一片花园,草木茂密,假山重叠,看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