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里是我们的……”那个“家”字说到一半,又倏地停下了。
纱羊低下了头。
恒子箫的家在恒家村,她的家在六重天,司樾的家……
不论怎么说,裴玉门都和他们无关,再者说,他们三个本来就是无关的人。
纱羊低低地问:“一定要走么?”
司樾戳了戳她的额头,“一年半载的,也总会回来一趟。你就留在这儿罢。”
“不!”纱羊拨开她的手,“我们是一起来的,怎么能分开。再说司君有令,我得时刻看着你才行!”
是了,要引导小魔头飞升的是司樾,她的任务只是看着司樾而已,这些年下来,她险些把主次给忘了。
司樾看了圈四周,“那这些树?”
“当初本就是为了消磨时间才种的。”纱羊抿唇,眼圈都红了。
她抽了抽鼻子,压抑了一会儿后,背过身说:“不要了!”
“哦?你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纱羊飞了起来,“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她飞走了,司樾看了眼旁边的盘子,又把最后一点瓜子倒了出来,一个人坐在那儿把它们磕完。
日落西山,不久天便暗了下来。
司樾去了湖里泡水,泡了没一会儿,身后传来了脚步。
恒子箫跪坐在了她身后的草地上,低垂着眼眸,轻声唤道,“师父。”
他手里奉着一杯茶,司樾接来,掀开盖子一看,清色的茶汤上浮着一瓣白梅。
司樾喝了口,咂咂嘴,“你改吃这种东西了?”
“只是一时兴起。”
司樾一笑,“行啊,也学了两分风雅。”她甩给恒子箫一条巾子,“既然来了,就顺便帮我搓个背。”
恒子箫看着手里有些发硬的布,又稍稍抬眸,看见了眼前那裸露的肩背。
“师父……”他立即低下头去,两耳发红,“我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就能不给师父搓背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那就快搓,”司樾道,“要是六十老母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你也为着那点男女大防不给她接尿不成?”
恒子箫无可辩驳,只得将帕子打湿,小心翼翼地覆上司樾的后背。
“用点力。”司樾敲了敲肩膀,“你来做什么来着?”
恒子箫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我听说,我们以后不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