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去年冬天,我们在裴莘院里采了两罐青松雪。”
蓝瑚陪着纱羊在炕上坐下,“这几天乱糟糟的,又是排练、又是备考、又是遇上了妖魔,我想着,把那两罐雪启开,煎一壶梅茶给大家尝。”
“原来是要梅花。蓝瑚,你真好心。”纱羊道,“我也很久没有喝雪水了,可这凡…这里的雪不干净,你们看不见,我的眼睛是能看见的,那雪里全都是尘埃,脏得很,不如取冰来煎。”
“脏?”紫竹有点不高兴,“那可都是小姐和我选的高枝上的雪,一点儿也不脏。”
蓝瑚推推她,让她别使性儿,又对纱羊道,“这么晚了,去哪里取冰呢?”
凡尘里的雪不管多高,都是脏的。纱羊不便和两人解释,遂顺着蓝瑚的话往下道,“这个好办,你们等着,我去去就来。”
她飞出窗外,两人还奇怪她去哪里,转眼间纱羊便抱着一大盆冰球回来了。
“真的是冰。”蓝瑚和紫竹接来一看,惊道,“颗颗通透饱满,这是哪里来的?”
“司樾凝的。”纱羊道,“你们还要梅花不是?走吧,我带你们去采。”
“嗳!”
两人跟纱羊去了花林里,半个时辰挑挑拣拣,折了几支梅回来,坐在屋里一起把花从枝上分到盘中。
这个时候宁楟枫和恒乞儿练完了梅花桩,和凌五一道回屋。
见姑娘们的房门打开着,里面亮着光,传来说笑,宁楟枫遂上前叩了叩门框。
“在做什么呢?”他问。
“宁公子回来了。”紫竹起身迎他,后面炕上传来蓝瑚的笑声,“进来罢,有好东西给你们吃。”
宁楟枫转头看向恒乞儿和凌五,“走,去看看。”
三人进了屋,就见炕前烧着小炉,炉上在煮水。
蓝瑚在炕上坐着,炕桌上斜着几支梅花和几个碟子,她正择下花来,把梅分进碟中,手边的窗台上还摆了一盆冰球。
三人进屋,看见了炕桌上同在择花的纱羊,纷纷唱喏,“师姐。”
纱羊手上动作不停,扭头对他们道,“蓝瑚和紫竹在煎茶,你们去洗洗手吧。”
紫竹端了水盆来,凌五从她手里接过,让宁楟枫和恒乞儿净了过手,再靠近炕桌。
“怎么折了那么多?”宁楟枫翻了下桌上的梅花枝条,那枝条上是各色的梅花,有的红,有的白,色彩斑驳,好不漂亮。“这得吃到什么时候?”
“今晚的茶已经在煮了,”蓝瑚细嫩的指尖将花掐下,放到玉瓷碟里,“剩下的是要晒干,存着往后吃的。”
宁楟枫了然,“原来如此。”
他侧身坐在了炕边,“那这次吃的是什么?”他问完一抬头,发现恒乞儿还站在门口,遂起身坐去了蓝瑚的对面,对恒乞儿招手,“诶,恒弟,坐啊,品茗哪能站着。”
站在女儿闺房里,恒乞儿实在有些不知所措,见宁楟枫离开了蓝瑚,单独坐在了另一侧,他才如释重负地走过去,挨着宁楟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