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她将碗递给恒乞儿,“今天还想吃鸡吗?”
今天的午饭是萝卜炖鸡,鸡被剁成小块,萝卜块放在一起煮。
打给恒乞儿的那两勺里有七八块鸡肉,可见厨娘对恒乞儿还是照顾的。
恒乞儿吸了吸鼻子,感恩且渴望地把碗接过来,又如昨日那样生硬说了声谢谢,便捧着碗去门槛上坐着吃。
这是他这辈子第四次吃鸡,除昨天外,食堂从前还烧过两回,不管是第几回吃,肉的味道都是那么让人高兴。
高兴……
恒乞儿伸手抓饭的动作一顿。
他盯着饭上的白白鸡肉,想起了司樾。
师父说,她昨天想吃鸡,今天想吃牛,明天想吃羊猪。
他今天还没弄到牛,食堂也没有牛。
恒乞儿突然站起来,抱着碗就跑。
冬天天冷,他怕凉了,将碗拢在怀里,径直往司樾的院子跑去。
厨娘惊讶地看着他逃命似地跑走,忙探出身来喊:“娃,干啥去!”
恒乞儿没有回话,他跑去了司樾的院子里。
院门开着,里面没有人,他来到屋口,对屋门里面喊:“师父!”
没人应他,他抱着碗呆站了一会儿,然后又喊:“师父!”
依旧是没人。
恒乞儿想,兴许司樾不在,他拉开外衫,把饭碗包在胸口。
鸡肉的油洇了衣内,他浑然不觉,就站在门口等司樾回来。
太阳偏了头,恒乞儿站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到司樾的身影,马上就是上学时间,昨日山长教训过他,叫他不许不去上课。
打手心倒没什么要紧的,但他今天没有和司樾在一起,也许就不止是打手心,而是赶下山了。
恒乞儿思考了一会儿,把棉袄脱了,包着饭碗放在了屋门口的台阶上,自己转身跑去了书堂上学。
他走后不过半刻钟,屋门砰的被人推开。
纱羊冲了出来,停在了那团棉袄上。
她拨开衣服,看见里面满满当当的碗,转头看向屋内榻上的司樾。
“你干嘛不让我开门!”她道,“都怪你对他说什么天天要吃肉,这一定是小魔头的午饭!”
她一抬头,看向天空,“这么冷的天,他把棉袄留在这里,自己还得去外面学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