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洲从容不迫地走出寝室大门。学校的绿化做得很好,随处可见整齐排列的绿化树。学生寝室的阳台不够大,学生们便在两棵树之间系上晾衣绳,方便晒床单被罩之类的大件。

段野洲抱着吕儒律走到一处晾晒的蝙蝠侠床单后面。确定附近没人后,他低下头说:“我放你下来了?”

吕儒律猛地扒开被子,在段野洲怀里露出一个脑袋:“放放放,快放——”

双腿终于重新着地,然后被剥洋葱似的一层层剥开卷了几层的被子,吕儒律勉强找回了做人的尊严。他后怕地背靠树干,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他的头发在被子里弄乱了,狼狈地仿佛刚被十条狗追过。

段野洲站在路灯下,看着他笑:“你脸怎么红成这样,开车的人看到你都会下意识地踩刹车吧。”

吕儒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实挺烫的。废话,在被子里闷了那么久,不敢动也不敢用力呼吸,他的脸能不红么。

“别人说脸红都是形容像红苹果什么的,”吕儒律抬头看向段野洲,控诉道:“你特么说我像红绿灯?”

“我这不是怕我说你像红苹果你又敏感么。”段野洲举起手机,用后置摄像头对着吕儒律,“来,律哥,笑一个。”

吕儒律对着手机镜头发蒙:“干嘛。”

段野洲按下拍照键,笑得又帅又坏:“你这样子有点傻逼,我拍个照,发倒微信群里,让澜哥他们也乐一乐。”

吕儒律骂了声“狗东西“,心道段野洲你最好是在嘲笑我,而不是偷偷存我的照片设为手机屏保以便夜深人静的时候睹照片思人。

段野洲刚保存好吕儒律的照片,洪子骞的信息就十万火急地崩了出来。

洪子骞:【危危危!速归速归!】

洪子骞:【张阿姨下班了!接她班的是暴躁哥!!!】

段野洲脸色微变:“不妙。”

“怎么了?”吕儒律凑到段野洲身边,探头看他的手机,“暴躁哥是谁?”

话音刚落,一个无比愤怒,无比暴躁的声音响彻夜空:“你们这一个月晚归了几次?不要我说你们自己说!这里是宿舍,不是宾馆!今天所有11点以后想进这个门的人,我都要向你们辅导员反映,仗着张阿姨好说话就一个个嬉皮笑脸的,不把晚归当回事!我看你们辅导员罚不罚你们写检讨——1000字的检讨!”

吕儒律:“。”

段野洲:“。”

吕儒律从高中开始住校,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脾气如此暴躁的大爷。他试图安慰段野洲:“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出来晒被子的,肯定不用写检讨。”

段野洲摇了摇头:“就暴躁哥的脾气而言,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