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必问呢,金嘉木能想到是原随云放的火,就说明他已经动机、时间和方法都已猜出了。他们之间已不需要更多的问答,关于那件往事的一切都将成为二人共有的秘密。
金嘉木醉倒前,整张脸都红透了,朦胧的醉眼却很亮,他只笑嘻嘻地说着:“你要是说不是,我信,但也不过如此。可你今日承认了,好,爽快,我金嘉木当年服你,现在,还是服你。”
他说完,手中的酒坛已摔倒了地上,他的半个身子也趴到在桌上。
原随云背靠着椅背,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揉了揉眉心,意图让自己更清醒些。喝了这样多的酒,没几个人能不醉的,原随云从来都不是千杯不醉,然而他此刻却还是没醉。他一向不愿在旁人面前喝醉的,他这一生也从未有喝醉过的时候,只是现在也很难不醉了。
他在桌上放了一张银票,踩着轻飘飘的脚步往客房里走去。
直到坐到床上,他才真正醉了。
他做了一个梦。
自他的眼疾好了之后,他便再未做过梦,大抵是因为他的心魔已去,江湖中也并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还能使他忧愁。一夜无梦才是最好的睡眠,他不否认,却时常觉得可惜。可惜自己最终还是没学会入梦,也可惜,柏安安竟然一次也没给他托过梦。
然而这次他梦见了。
宽阔的长街两边开满了色泽艳丽的月季,繁华的集市上人声鼎沸,商家的吆喝声与行人的嬉笑声交织成一处,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和形形色色的路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