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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话,”他叹了口气,“能不能让我今晚梦到你?”

当夜,我趴在了他的身上,几乎是和他整个躯体彻底融合。我试图让我进入他的梦,不料却让他入了我的梦。

梦里的织田作是个副业作家的武装侦探社社员,还有两个很好的朋友。他们经常一起去p酒吧喝酒,痛骂腐朽而枯燥的文学传统,还有那个名叫纪德的男人。

“等我以后兼职去当翻译,我一定给他的稿子少翻两句。”坂口安吾灌了口酒。

“你就是觉得人家开讲座能吸引三成以上的女学生心生不满了吧。”太宰治双手合十做许愿状,愉快道,“不知道我开签售会能不能有三成的女士愿意跟我殉情呢!”

“那你事后应该会被送进监狱。”织田作歪了歪头,“我会努力帮你把牢饭换成咖喱饭的。”

我带着笑容缓缓醒来,却又在睁眼看见织田作的那一刻消失不见。

眼下青黑的织田作显然喝了不少的酒,他面露痛苦地揪着床单出气,最后却又无力地松开。

“愿……怨?”

酒瓶掉在地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响声,织田作却没有动。不仅如此,他再也没有提起过笔,也再也没有翻开过书。他开始用频繁的赛马来缓解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压抑和无望,然而越来越快的速度带来的却是越来越容易出现的伤病。

我看着干着急,却偏偏有心无力,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趴在织田作的耳边,期待愿望能将我对他的陪伴以呼唤名字的方式送入他的耳中。可惜没有,什么也没有,我永远被囚困在不见天日的虚空,寂寞得所有的书都已经倒背如流。

到底怎么样……才能解决这一切?

我突然很想融成这个世界的一花一木,一草一叶,或许是春日和煦的暖阳,亦或是秋日絮语的清风。只要能带给织田作,一点点、一点点的慰藉就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宛如时空的旅客,此方天地的局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