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修治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表面和乐又处处勾心斗角的兄弟姐妹、自诩新式却用传统的贵族教条束缚家庭的父亲、规矩繁多又注重长幼嫡系的家。
这个家让他恐惧。
连家人都会害怕的人还应该妄想什么呢,他眼里的黑雾愈发浓重,里面像是有黑泥在翻滚。
“但你们又不是一个人,而且你看起来很想让我留下,”非臣莪术没有看津岛修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视线落点在手里的刀上。
手指擦过刀身,他回忆起男孩躲在保姆之后的样子:
“毕竟,你那个时候就像是在向我求救。”
“我也不讨厌你嘛。”
在津岛家呆了这么多年,有一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津岛修治原本规规矩矩放在膝上的手轻轻动了一下。
不讨厌……吗?
不是自我感动的同情;更不是自以为是的喜欢,而是基于负面观感的否定。
津岛修治突然感觉这个词很美好,胆小鬼哪怕靠近棉花都会受伤,他不需要太近的距离,也不需要太亲密的关系。
不讨厌的范围就刚刚好,正好踩在津岛修治所能接受的点上,这样就足够了。
他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一些,不再一丝一毫都保持着父亲所要求的的贵族仪态,津岛修治很讨厌这些,这个家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窒息。
“感到不舒服就不去做,不想和别人接触就和他们隔离,有讨厌的人就让他们学会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