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金灿灿的像盏灯,挂在紫禁城上头。顾问行抬头望望静谧月色,眼底一片欣喜。二月往后的天没那么冷了。角楼外护城河畔的杨柳也抽了绿芽,垂下万条碧丝。
今年喜事多!头一桩是皇上亲政,再者承乾宫添了新主子。
喜色在脸上停留了没多久,顾问行便低下头去,染上一片忧。这一幕正巧落在徒弟三福子的眼里,于是不解地问道:“师父,您怎么了?”
顾问行瞧了瞧四周,小声同徒弟提醒道:“你没留意到这两日贵妃主子有意无意疏远着皇上,皇上正为这事发愁呢。”
三福子并非不知世故,听顾问行这么一提点,当即也反应了过来。要这么说,还真是!可没道理啊!明明上个月两个人还柔情蜜意的,有时候在乾清宫,当着他们这些奴才的面,皇上也毫不避讳地给贵主子裹上披风一同赏雪;亦或两个人一边窃窃私语一边习字作画。就更不用说晚上了,几乎是夜夜宿在承乾宫。
不过这几日确实没有,都是皇上批阅完奏折往承乾宫去,然后悻悻然而归,宿在了西暖阁。
“汪呜!”一声狗叫,打断了三福子思绪。
只见不知四喜从什么地方小碎步跑过来,鬼鬼祟祟的,怀中还抱着一只胖胖的雪白哈巴狗。他记得这狗原先叫富贵儿,是太后娘娘宫里的,被皇上借过来,给那时还在乾清宫做代诏女官的贵主子玩儿。
他正好奇着,只见顾问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赶忙接过那狗,摸了摸那油光水滑的皮毛,“好富贵儿!不是我老顾想为难你,实在是你太碍事儿了。贵主儿搂着你,皇上就靠近不得了。我知道你不乐意叫富贵儿,可这也没法子,‘小玄子’的名儿,犯了皇上名讳,也不能叫了。再叫,就得砍你脑袋了。你就听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