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这儿都是被正白旗占了,要圈地做牧场、周围林子做猎场。后来皇帝登基,不允许圈了,才放给我们这些老百姓种地。这片土地肥沃,很适合庄稼生长。咱们这村子不算穷。这种了不少年,突然京城的大官儿叫什么鳌拜,又说要收回去给镶黄旗,继续做围猎用。那阵子村子里可害怕了,天天就怕官府来人,把我们都赶走。”

挽月的心里不由一阵莫名的愧疚。权力斗争,受苦最多的往往都是老百姓。

“那您……恨鳌拜么?”

“嗨!恨什么?我又不认得他!这些大官儿都跟天上的神一样,高高在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怕的是那些县里的、镇上的,那才是我们的土地爷呢!最近消停了,就过几天清静的。不太平了,就躲着,捱一天是一天。徭役、赋税能少,田能继续种,其余的谁得势不得势的,管他呢!”

玄烨也有些难受。两个人面面相觑,各有愧疚。

他想道:自己何尝不是高高在上?所谓体恤民情,也不过是跟着几个大臣去民间微服私访走一走。却从来没有到过这种穷乡僻壤,真正听听百姓的心声。

亲政了,将来他要做的事,太多!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身穿灰扑扑带补丁袄的少年,模样稚嫩,应当比她们还要小几岁,十三四左右。

没想到屋里有陌生人,还是一男一女,穿着打扮比村里的族长家还要好,长得也尤其好,跟年画上的人似的。少年愣住了,连背上的柴都忘了放下。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