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没做声,也无任何异色,只身往西暖阁走去。

屋里,唯有玄烨一人,正在书案一如既往地批阅奏折。挽月想,他现在亲政了,奏折应当比往日都要多上许多。而且事事都要他自己拿主意,又是刚开始亲政,必然忙碌。怪不得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执拗。

见她进来,他微微抬头,这几个折子,待会儿朕要下旨。朕口述,你草拟,你先看下折子内容,心中有个数。

“是。”

挽月走近,他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的斗篷,“怎么都湿了?去哪里了?”

“阿玛要走,臣女特去送送。”

玄烨停笔,“怎么未听你同朕说一声?”

挽月看他,“臣女知罪。是太皇太后召见臣女阿玛,所以他便进宫来了。待明儿去了盛京,便不会再来了。”

玄烨抬眸,同她对视,蹙眉道:“朕不是要说这个。朕是说,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朕也好同你一道送送。”

挽月愣了一下,面色逐渐柔和下来,咬了咬唇,道:“怎敢?”

玄烨自然知道她顾虑什么,“朕之前是与你阿玛有过节,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各归各位,毕竟他也曾是朕的少师。”

这些天,他还第一次在她的脸上见到缓和,心中也很是熨帖,连带着觉得这屋里都暖和起来。

他想了想,淡淡动了动唇,“朕与你阿玛都能冰释前嫌,一笔勾销,你就不能同朕重新开始么?”

挽月心中一动,竟是莫名慌乱起来,“可臣女……”

玄烨知道,她定又要说与裕亲王的亲事,他的心头涌上一丝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