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其心里也清楚,他这位前丈人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何况近日同他父亲关系恶劣到极致。自己此次本来是想缓和两家关系的,没想到这个泼妇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对他动起了手。
“德其,怎么着?跑到我们家地盘儿来撒野,是看我鳌拜好欺负?”他冷笑一声,掀下膝盖上翻起的长袍一角,“你们正白旗还真是脸不要,有人占地,有人背叛旧主,有人翻脸不认账。”
这话说得就很难听了,作为长辈竟然对晚辈出此言,就算是有梁子,也不能如此说。德其瞪大了眼睛,但一想到自己此次来的目的,也只好暂时忍气吞声,“鳌拜叔父,侄儿只是对年轻时候自己做的糊涂事愧疚,来跟敏鸢妹妹道个歉。”
鳌拜与纳穆福对视一眼,心道:当年这事儿闹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也丝毫没有给苏克萨哈家留面子。他现在说话态度恭敬,难道是那老东西让他来示弱的?
想三言两语就让他放过?门儿都没有!
敏鸢朝地上啐道:“我呸!你哪儿是为了当年自己做事糊涂跟我真心悔过?你是看你阿玛被我阿玛压得死死的,永无出头之日了,才自觉‘屈尊’来从我身上下手!你先头娶的夫人、如夫人、小妾通房得有十来个吧?现在死了老婆,还想哄我回去给你当填房?还敢对姑奶奶动手动脚,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鳌拜听得脑门青筋暴突,同时也觉得讪讪的。纳穆福脸上也很尴尬,心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德其见敏鸢一点面子都不给,一把扯下了遮羞布,此刻也顾不上别的了,一张脸涨得通红,“给我当继室怎么了?你看看你,满京城谁还敢要你?母老虎!你跟我退亲之后,又被下一任丈夫休了,谁不知道你是个妒妇、飞扬跋扈?你一把年纪,能让你做正室已经是天大的脸面!就这,我还得去跟族里求情呢!”
纳穆福不甘示弱,当场喝道:“嘿!怎么说话呢?我还没死呢!当我们娘家人干什么吃的?”
鳌拜冷冷坐着,一双眼睛像淬了毒的鹰。
敏鸢竟轻轻一笑,“谁说我没人要?只有姑奶奶不要别人的份儿。当初是我不要你,主动退的亲;丈夫也是被我休了的,还被我打了个半死。实话告诉你吧,我就算跟奴才在一起,也不要跟你,因为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