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怕那个小皇帝万一哪天真把月儿的心给牢牢抓住了,像这次利用她一样,然后再回头咬死我们。”
纳穆福心惊,同时也不禁升起一阵悲凉。果然生在像他阿玛这样的枭雄家,如同生在帝王家一样,父子、父女、手足之间,只怕必要的时候也难免会有冷酷冷血。
“皇上这招够狠,他盯上班布尔善,我若跳出来帮了,也许他真有后招,就等着借此拿下我;可我若置之不理,班布尔善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焉知不会为了自保而将一切罪责推到我的头上?我鳌拜左右难做,不若学学挽月,也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哦?阿玛是什么意思?”纳穆福坐了下来。
“我就心安理得地接受皇帝因为宠爱我的女儿,而不再同他作对。他若进一步紧盯班布尔善,说明他并未打算放过我和我的党羽,对我好对挽月好只是权宜之计,安抚我;那班布尔善必定会找我求助。
我若不出手,他必定狗急跳墙,他可是姓爱新觉罗的,早就对自己的身份仅仅是个闲散宗室耿耿于怀。我身边的人里,他的谋逆之心最大。这点皇帝也一定知道。”
纳穆福渐渐回过味来,“你是想拿斑大人投石问路,咱们到时候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鳌拜愤愤一锤桌子,“哼!若皇上把班布尔善逼急了起兵造反,鄂必隆胆小怕事必定不管。我也隔岸观火。他要是胜了,我从后面抄过来;他若是眼见败了,我做清君侧,杀了他以此邀功,将罪责推到他一个人身上,我可全身而退。
至于党羽,只要辅政大权尚在我手,就不怕没有跟随我的人。可假若康熙不信,那老子便正好借此机会跟他拼了!”
“老爷!老爷!”
外头一阵急促脚步声。
鳌拜一愣,冲纳穆福努努嘴。纳穆福绕过桌子,走到门口,见是二管事扎克丹,一脸焦急上气不接下气。
纳穆福板着脸,“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