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轿帘,挽月同轿夫吩咐:“走快些!”
虽说从梁氏口中套出了长不大下落,但按照梁氏的说法,她知道的并不全。这也合理,如宋鑫那样狡猾谨慎的人,所谓狡兔三窟,怎么可能不给自己多留后手?
因着赶路急,轿子不免有些摇晃。挽月心中忐忑,若宋鑫真的在账簿里记下了他同温哲之间的利益来往,那这事就难办了。
这事儿牵扯江宁织造贪腐,康熙一定早就想办这些蛀虫。先派自己的心腹銮仪卫去查,恐怕江南官场不仅仅是贪腐这档子事儿,有些人的心对朝廷也不忠。此事必定牵连甚广,一旦与他们之间有了瓜葛,犹如墨染澄塘,池子里的鱼干净不了、连飞过去的蜻蜓也能染上黑。刘德彪是死定了,这本上记得多少都没什么区别;可对纳穆福和温哲来说,可大可小。往小了化,也就是个罚;往大了去,可影响整个鳌拜府甚至温哲娘家富察氏。
他会肯在这个时候放过整治鳌拜儿子的机会吗?
答案不言而喻。
胡记棺材铺就在靠近城东南的方向,离帽儿胡同不算远。
“哎呦,那不胡掌柜棺材铺?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怪邪乎的!”
抬轿子的轿夫明显放缓,挽月心中焦急,直接问道:“还没到吗?”
“二小姐,前头就是了,但围了不少人,还有官府的人,怕不是出什么事了。”
忐忑不安袭上心头,“停下!”
轿夫压了轿子,挽月忙从里头下来。胡掌柜的棺材铺在街角三岔路口,门口老槐树下停了几匹马,门外不少人好奇想张望又不敢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