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不乏对鳌拜的不满。

挽月也不同他争辩,轻轻笑笑,“公子不也是富人家的?”

男子哑然,笑道:“曹某算不上大富大贵人家,家父正白旗曹玺,我们家祖辈起就是包衣。”

“瞧您面相,日后必能显赫通达、富贵盈门。”

“那曹寅就借小姐吉言了!”说罢拱拱手,同挽月在街市口道别。

挽月深深地望了那个背影一眼,心里道:原来他就是曹雪芹的祖父曹寅,那不也是跟在康熙身边的人?依稀记得他后来替康熙去镇守江宁织造府了。真是应了那句话,站在前门楼子上扔个石子儿都能砸到个侍郎。京城果然遍地是人物。

“小姐,咱回去么?”

“回去吧!”

回到府里,天色已向晚。好在府里温哲主事,并没有待她和乐薇很严格。今日是三十,朔月,天上看不到月亮,只有满天星辰,闹嚷嚷地挂在树顶。蝉鸣有一下没一下地叫着,晚饭挽月并没有用很多,吃用那白粥就着一点六必居酱菜,吃了一个葱油卷子,便不吃了。

白日里这院子已经被熏过艾草与薄荷叶,没有什么蚊虫。挽月便推开窗子,半趴在窗栏杆上,轻轻摇着扇子,望那星辰。宣纸上的小乌龟越瞧越可爱,像是气急败坏的样子,翻又翻不过来。

挽月端详了再三,末了将那纸用书册压住,“我有那么狼狈么?画得那么难看!还将我比作乌龟!”

说罢,便气咻咻地从窗户那儿回到屋中,搁置下那扇子,将古琴搬来轻抚。

指尖拨弄琴弦,两声是寂寥,三声是百无聊赖,连着拨弄五六下,曲不成曲、调不成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