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落,空气黏稠湿闷。
她卸下大提琴箱垂直放置在脚边,四周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细密的雨点声。
有一个记者的提问没有收住,她戴着圆框眼镜,声音急促:“您好,听说您有恐慌障碍,这是否对您今晚的演出设计造成了影响?”
其余记者纷纷望向那个发声的女记者,一时间不知道是赞叹她的消息灵通还是该佩服她的勇气。
在韩国做娱记这一行,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比如财阀们和后代的问题,尤其是隐疾……触线后消失的记者多了去了。
宋时真抬起头,眸光淡淡扫去:“如果我是无聊的你,我会跑去金权恩面前问她——听说您是金议员的女儿,这是否对您今晚的演出心态产生了影响?”
一话两讽,高级有爆点。记者们四下里相互看了看,像是意识到了眼前的女人是一块可以诱导挖掘的宝藏,按下快门的频率越来越高。
那女记者起初被她怼得顿一下,见有可挖的点,又不怕死地追问:“崔秀芝小姐话里的意思是,金权恩的身份会为她的演奏加分不少?”
这话问得更加露骨。如果回答不是,那就拂了宋时真趁机将事情扩大的本意,如果回答是,那怕是再过半小时她和妈妈就会被金议员请去喝茶。
所有人屏息待她跳进这个坑中。
宋时真眼珠一转,娇俏地耸了耸肩,一派无辜的表情:“做这一行的好像听不懂字面意思呢……这个问题难道不是你们当记者的需要去深挖的吗?”
“抛开偏见,用你们的笔记录下真实的事。”
速记本上惯性地记录下了这句话,记者们抬起头,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