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被韩凛等人一路护送回到永嘉坊,顾言恕终于稍微缓过些劲来,腹内隐隐的痛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阴鸷森然,令人不安。

席筠一边切脉一边问御医吕奉御“他吐了几次?”

“四次。”

席筠点点头,对顾言恕说道“还好,若真是断肠草,你治病吃的药里有几味本身就能解毒而且不知为何,这毒不算太我猜你摄入的剂量也不大。”

“我嫌茶水烫,只喝了一小口。”

“还得意呢?才放你出门几个时辰,就要砸我的招牌真是服了。这是急用的化毒丸,先吃了吧。”说着,席筠从药箱里找出一个白色小瓶,倒出三颗递给顾言恕。

顾言恕顺从地和水吞下“那需要吃别的吗?”

“你身子本来就没好全,现在又中了毒,我都不知道该让你吃什么才好,得先与吕奉御合计合计,今晚可能还会疼一阵你多喝点水,反正暂时死不掉。”

顾言恕点点头“知道了。”

人间如地狱。比起这样一个一言难尽的除夕夜,在马棚边与三两好友痛饮,真是令人怀念的时光。

好在他还有顾言慈。

少年把房门关上,又给火盆里添了些新炭,然后走到顾言恕的榻边,剪了烛火,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玄丘?”

少年并未回答顾言恕,只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磨蹭的声响后,一具微微带着凉气的躯体侵入了顾言恕的被窝,两条小细胳膊揽着顾言恕的腰,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间。

顾言恕依稀能看见黑暗中少年披散的长发在月光下反射出的光亮,还有淡淡的皂角香,看来是刚沐浴回来。

顾言恕抬手去揉少年的发,有些冰。

“是不是被吓到了?”

怀里的人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