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道:“我到的时候,其实离子时还有一会儿。离旧观音庙还有几步路,我先从桂花藕身上下来了。如果范犬良真的像李飘飘所说的那样,养了一百匹狼,我还是不想让这匹小马也成为群狼的口中食物,毕竟它这一路陪了我那么久。”
小鱼儿道:“你放它回哪去了呢?”
花无缺道:“白衣寺。我想,知慧、知法师傅应该会照顾好它的。桂花藕蹭蹭我的脸颊,真的听话地跑回去了。它还是比你听话些。”
小鱼儿一扁嘴,不置可否,道:“我毕竟是个人,毕竟比桂花藕更喜欢你些。”
花无缺望向窗外夜色。夜空依然清澈,月色依然明朗。
他叹道:“我想,在这样好的一个夜晚,我却要去赴一场鸿门宴。实在不太值当。我慢慢地往旧山门走去。其实,我不用过去就能闻到狼群的臊气,听到它们的低吼。所以我更不愿意过去了。”
小鱼儿道:“但是你不得不去了。”
花无缺道:“对。因为范犬良已经等在了那里。”
小鱼儿道:“他是不是看上去像个山贼一样?他活着时是什么样的?”
花无缺蹙眉道:“大概也和死了没两样吧。我觉得,他看上去像长安街上随处可见的一个屠户。只不过,他比普通的屠户更加邋遢,也更加充满不善的杀气。”
小鱼儿道:“因为普通的屠户只养狗、宰牛;但是他养的是狼,杀的是人。”
花无缺道:“对。我一到他便向我问好,声音粗哑,说话也粗俗得很,我……我讲不出来。”
小鱼儿见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便知道范犬良所说的一定是脏话中最脏的一类。
花无缺道:“他接着说, ‘我约的是你们二人,来的却只有一人’。”
小鱼儿道:“为何一定要两个人一起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