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步履蹒跚回到卧房,浑身脱离力倒在床上。

黑暗中的一切轮廓朦胧,什么都像个虎视眈眈的兽,而她在黑暗最深处,在怪兽的肚子里。

浑身都在火烧火燎地疼,皮肤,筋肉,五脏百骸,火烧火燎,就像她的仇恨,刻骨铭心。

手边被褥被她揪得死紧,整个人都在不停颤抖。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生生地熬着。熬到不疼的时候,熬到能报仇的时候。

杜惜娘猛地睁开眼睛。

感到一股暖浪,她微愣着转头。

旁边燃着小火堆,发出两下“哔剥”的烧柴声,将周边景象蒙上一层暖黄的光。

杜惜娘忆起来自己是和李莲花在山洞躲雨,眼中的狠戾尽数褪去。

李莲花坐在她身边,火堆的光给他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使他整个人显得更加温润可亲。

“杜惜娘,你怎么了?”

“我……”杜惜娘开口听出自己声音沙哑。

李莲花拿来水囊:“你要不喝点水慢慢说?”

他扶着杜惜娘坐起来,杜惜娘撑着手起来的时候抽搐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就着水囊喝了两口水。

身下是特意铺的干草,李莲花喂完水又用帕子给她擦拭嘴角。

杜惜娘微愣,掩下眸子,道:“没什么,就是毒性发作罢了。”

“毒性?”

杜惜娘勾唇嘲讽一笑:“是药三分毒,很多药材既是毒也是药,积在身体久了,毒性难除。”

“你这经常发作吗?”

“还好,不再试药之后被我慢慢压制下来,一年只发作一次而已。”说着她嘀咕起来:“谁知道今年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