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黑眼圈, 和平常一样漂亮, 只是多了点忧郁感”, 他说的好听, 笑容轻快, 一只胳膊搭在桌面上, 手里还拿着个新鲜出炉的速食三明治。
“真是的”, 苏西嗔怪一句, 捧着牛奶杯暖手, 借着热腾腾的雾气遮住黯淡下来的眼睛, “昨晚睡觉前想到个恐怖故事, 翻来覆去地想,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迪克看见三明治里夹的黄瓜片,顿了一下,“是吗,什么故事这么吓人?”
苏西想了想, “大概类似于一个人的土拨鼠之日恰好是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更糟糕的是这一晚是彗星来的那一夜,再糟糕一点, 这个人叫楚门。”
“哇哦”,迪克感叹一声,理解到苏西想表达的意思,“一个人不断穿梭平行世界反复经历最糟糕的一天,而这一天的遭遇还是人为制造的?他和上帝有仇吗?”
苏西抿了口牛奶,语气平平,“谁知道呢,至少上帝肯定不爱他。让我们仁慈一点,说不定他只是掉进了一层套一层的盗梦空间,被困在梦境也好过穿梭无数个世界。”
“盗梦空间?电影还是小说?”
“电影,可能我记错名字了”,苏西轻描谈写略过这个话题。
迪克有些犹疑,“你真的觉得这个结局更好?”
“相较而言,起码这样还有回家的可能性,只需要在梦境里结束糟糕的人生,重复操作,总有回到现实的一天。”
苏西说这话的时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像是根本不觉得结束自己的人生是件艰难残忍的事,她只把这当成一个单纯的解决问题途径。
迪克联想到苏西在此之前意义不明的轻生行为,手指动了动,“那他怎么分辨哪是现实哪是梦境呢?”
“这只是个故事”,苏西回答地很迅速,“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她能共情到过去之人的痛苦,但她与过去之人的思维逻辑并不相通。
平行世界间再细微的不同都可能造成本质性差异,即使拥有同一段记忆也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以她才会为自己并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过去感到痛苦,那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