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杨戬按着她的话,在茶案前坐下。案上只有冷茶,也没人打算泡一壶新的。风灯照夜,月色入牖。

妲己抱着胳膊,神色冷然: "你觉得有多少人会信哮天犬的话?"

杨戬:"大约只有唐僧。"

妲己扯了扯嘴角。

“我受够了。”她一字一顿道, "我受够这种生活了。"杨戬沉默地望着她。

或许是事情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妲己甚至有种解脱与崩溃的快感。

"好啊,好的很。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今天不说,明天不说,难道一辈子不若是下次再见到,是不是还要接着装傻?还是你打算像收买孙悟空一样,和他们谈条件让他们不往外你还能管得住西天佛祖吗!"妲己用力地按着案沿,手背泛白。

她感觉她现在就像是活在一个泡沫里,这个泡沫异常脆弱,一碰就炸,但偏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于是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

而她在与杨戬重逢之前,日子只是单调了些,远不及如今时时吊着一颗心。

"不如给个痛快吧,杨戬。”妲己道, "你告诉我,若咱们这事瞒不住了,你们阐教会把我怎么样?会把般般怎么样?也好给我个心理准备。什么骂名之类的身外之物我都不在乎了,但若是非要我死,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束手就擒。就算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杨戬知道她想听的绝不是什么“我会承担一切,保护你不受伤害”之类的承诺,于是他道: “未有先例,恕我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按往常来说,若教中弟子出事,该是师父负责,除非是师祖介入,否则旁人亦不得擅自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