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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往生堂。

牖窗纸纱透出明瑟天光,堂倌不在,闲暇时分,往生堂的客卿先生袖手清闲,在室内品一壶早春沉玉谷送来的毛尖。

即便小友到来,他也安之若素,呷一口酽茶,闻言一笑,却不接魈的话:

“此时,要请甘棠说一说话才是了。”

她爹也爱捉弄小鸟,甘棠嘿嘿一笑:“这不叫叨扰,这叫看望空巢老人。”

用茶盖拂刮杯沿,增浓香气,钟离闲适道:“此言不实,你口中四字,无一字作准。只谈空巢两字,房里有人,我亦有友人作陪,如何算空巢?”

“我与两位之中,孰能论作空巢?”

嘿,她爹又在转移话题,想栽赃说她寡?

甘棠抱胸,率先回答了钟离的问题:“说得对,你不是,那就是我带空巢小鸟前来探望。”

平日锄地诛魔,鸟影不见,说句孤寡大抵没什么过错。

魈却遽然反唇相讥:“我栖于望舒客栈,屋内有客来。你居于尘歌壶中,并无一人,才称得上‘空巢’。”

说的还挺有道理,甘棠遽然哑口。

怎的,帝君面前突然伶牙俐齿了是吧?

钟离不禁莞尔:“此局魈赢甘棠颇多。魈平日里不声不响,面对甘棠,却也心直口快。”

魈耳根被这句调侃窘几乎要再度烧起,就听甘棠抱怨嘀咕:“怼我就这样?”

……倒也没错。

耳垂温度下降,魈漠然不看嘀嘀咕咕的人,钟离却好奇起来:“闲聊倒也无妨,不过两位看上去应有要事寻我?”

甘棠道明来意:“想请您帮个忙。”

“看看我和魈现在年龄,谁大谁小?”

钟离若有所思地偏头:

“这是,下一场胜负?”

“是。”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