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彩透过弥漫的雾岚,投照在不知何时被开了一半的纱牖上,朦胧蔼然。
魈已经醒来,他坐在床上。与他们常日来的冷漠神色不一样,他此时扶着额头,眉头颦蹙。
像是在因为突如其来的发晕困惑,又像是忘记了什么感到迷惘。
他有些烦躁。
浮舍还是第一次见他流露出这种神情,他刚想开口,旁边大咧咧的应达却惊呼出声:“咦?魈的额头怎么红成这样?”
哪里只是红了,分明已经肿了,夜叉的身体一向强悍,即便是摔了,也不会摔成这副模样。
魈扶额的手一僵。他忽然忆起一节石榴裙。
昨夜的事态陡然如浪潮般涌入。……全回想起来了。
他没能摆脱梦之魔神对他的影响,还让人看到了。
扶额的手遽然用了力,指甲像是要插进被撞击的伤处,陷得更深。
弥怒看到了他的自伤,连忙劝阻:“不要那么用力——”
他又叹了口气,戛然而止。
那孩子根本就不听他的。
伐难是给魈上外伤药的人,可她试图靠近,便遭到了魈严酷地瞪视。
他烦躁的有些让人无法靠近。
他们劝阻只会遭到对方的激烈反抗,好在这孩子没把自己掐出血来,或许要搬来帝君。……甘棠昨天究竟做了些什么?
从魈的指缝流露出的印记来看,很难让人不想到一个头槌。一个头槌?
“……总觉得她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