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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岩岩的墨绿发小少年从打开的门扉里走出了出来,他仿佛没看到甘棠般的,一步一步走下竹阶。

他的脚步滞涩,双目无神,躯体动作发僵。

不太像意识清醒,反倒像梦游。

在与梦之魔神的一战,她不是没见过梦之魔神对眷属的摄召。

可梦之魔神已经死了,又要如何勾召他?

她没有察觉到其他异样气息。没有人驱动他。

甘棠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就好比她明明是会走路的人,离开那座雪山后,四肢躯干也僵死得像木头机关,连手里的长枪没有命令,也不会挥舞了。

那不是她的意愿,却是她无法摆脱的噩梦与业障,是她痛苦世界里的循规蹈矩,是她不得不接受的立身之本。

在这样的苦难中,自己才是真实,脱离了这些苦难,世界反而变得虚假。所以必须拿往先的痛折磨自己,这样自己才会存在似的。

月满云遮,山谷里忽的起了点水晕似的雾岚,慢慢弥散在了整个地界里。

这家伙再这样走下去,估计明天浮舍他们要找疯。

……什么麻烦事都给她撞见了。

梦游是吧?

甘棠旋身往魈面前奔去,她伸手把朝前走的魈摁住。

那双无神的眼睛抬起,他五指遽然并爪,要甘棠喉上来插!

被梦之魔神召唤的就是这个德行,定要将阻碍他前行的人一一扫除。

惯常是么,打破了就是。

甘棠电光间把魈右手一钳,趁他左手未起势,人一弯腰,铜头铁额往他脑门一磕:“醒醒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