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堂。
客卿站在墙前壁画前,静静地注视幅面。
那是后人想象中古璃月的山和水,在作旧的纸面上泼洒笔墨,的确是张好画,却与他记忆里的不同。
而记忆中的人正在他面前。
原以为作古的朋友重见天日,便是钟离也不由感慨,但感慨过后,又感觉到了种熟悉的叹息朝他扑面而来。
魈站在没有光的阴翳角落里,与他行过礼后,便不出一言;旅行者和派蒙则站在边上伸脖子观看事态发展,好奇的很;奇迹般归来的人老老实实跪在红木桌前,厅堂中央。
这不太像重逢,倒像有人犯完罪来自首,让他生不出一点悲春伤秋的心思了。还好屏退了往生堂其他人。
甘棠的礼仪就连最不待见她的魈也挑不出半点毛病,只是已不是岩王帝君的钟离有些无言:“何必多礼?”
甘棠从善如流,一溜烟站了起来:“好的,爹!”
钟离叹气:“……倒也不是这个礼。我现在已是凡人,你叫我钟离就是。”
“好的,钟离大人爹!”
甘棠欢快地向钟离鞠躬,她还想再皮两下,遽然寒毛倒竖,她偷偷抬起头,果然见帝君用郁金的眼睨她,甘棠瞬间绷紧了皮,不敢再造次了。
帝君一般脾气挺好,除了揍人的时候,她实在屁股开花太多次了。
“呵。”
一声讥诮自角落而来,甘棠条件反射望过去,磨牙准备和人干一架。
她以前经常在这破小鸟面前被帝君揍得满地跑,后来这破小鸟不知从哪学会了阴阳怪气,看到她被揍就呵呵她,她被打完就打鸟,然后又被帝君提溜出来再磋磨两顿,打到敏笃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