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舟陷入回忆,眼中浮动着隐约的疯狂。
“那时的北临远不如现在太平,北虏人屡次来袭,我爹时常征战,后来的那些年,我几乎都是忠伯带大的。”
“我从小苦练,书画和功夫一样不落下,总想着再努力一些,再优秀一些,母亲应该就
会喜欢我一点,可每次得到的都只是敷衍,我便想,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
沈妤转身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都过去了。”
她心疼死了,幼时那么长的年岁,他是怎么过来的?感觉到被母亲抛弃,他又是如何自己偷偷地舔舐着伤口?
“还没有结束。”谢停舟收紧了扣在她腰间的手,“后来她终于出手了。”
沈妤没听懂,又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他是谢昀啊,他那般耀眼,已经跟着北临王征战,十四岁一战成名,边境的北虏人闻风丧胆。
他归来时以为这一次终于能得到夸赞,可得到的是北临王妃怪异和警惕的眼神。
王妃的孩子长大了,她开始害怕这个名义上的嫡子抢走她儿子的王位。
她开始给谢停舟送点心,只要他在家时便日日都送,哪怕他出征在外,她也会做一些让他带着上路,满脸慈爱地对他说远征艰难,万万要保重好身体。
他对这“迟来的母爱”万分珍惜,家信一封接着一封,每次捎来的除了回信,还有母亲亲自做的点心。
原以为是迟来的母爱,没想到却是穿肠的毒药。
后来他在一战中受了伤,北虏人在箭上淬了毒。
他到那时才发现,原来他早就身中慢性剧毒。
命运有时候就是那样的离奇,无解的毒和他常年服用的慢性剧毒中和在一起,竟然保下了他的命。
沈妤闭上眼,心疼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