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页

夫郎有点甜 旧酿 979 字 2024-01-03

所幸高漾脑子还没完全糊涂,那云枣镇县丞此刻必然已经知晓了这事,却从头到尾没露过面,也没有半点搭救他的心思,显而易见是准备推他出去当替罪羊了。

想到这里,高漾一股火从心来。

豁出去了!要是坦白交代出所有罪行,也许还能换得个宽大处理。

既然那县丞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大人!小的招!小的全都招!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赵大明在背后指使的!他不满您霸着淮昭镇县令的位置,嫌您阻碍了他的仕途发展,便指使小人篡改药方,使房员外无辜病死!”

“他借房员外之死诬陷蒋大夫,派人暗地里散播谣言,说是蒋大夫学术不精医死了人,若他不卷铺盖滚蛋,就要捉他去上堂打官司!他原本还打算等卷宗送到考评官员手中,再花笔银子把蒋大夫请来做伪证,蒋大夫受了冤枉,自然是肯上堂伸冤的”

连宋楚云都没想到赵大明那厮居然还留了后手,就算查实纪远没有刻意包庇蒋大夫害人,那蒋大夫心里委屈,有人做主怎会不上堂来反告纪远不作为,眼睁睁看着子民被冤。

前有狼后有虎,不管哪种证词都能让赵大明把纪远往大不敬的罪过上扯。

“你既说这是实情,那本官姑且信你一回。你一个乡野郎中,怎会和赵县丞攀上关系,成为他的心腹?”

这点纪远可真冤枉了高漾,他哪里是赵大明的心腹,顶多算是受制于人各有掣肘罢了。

高漾和杜娘子的事意外被赵大明得知,他为保命不得不成为赵大明的狗腿,又因赵大明一向不喜房员外的脾性,仗着财大气粗连县丞的面子都不卖,拉拢商户公开检举赵大明私营敛财,让他差点丢了乌纱帽。

赵大明对此一直怀恨在心,得知房员外身子不适,他便安排了这出好戏。

这出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角色,那就是杜娘子。

房员外就一个儿子,给他取名为嗣繁就是希望房家后继有人,子嗣繁盛。偏偏他们房家有种遗传病,男子大多体弱不宜致孕,杜娘子嫁给他近八年,竟连身孕都不曾有过。

杜梦芸出嫁就前是云枣镇有名的美人,这样一个美娇娘即使嫁为人妇,身边也依然少不了追求者。

房嗣繁是独子,家中基业自然全落在了他手里。忙起来一年里总有五六个月不在家,不是到外镇去收货,就是在庄子上盘账。

房嗣繁知道自己时常不在家,冷落了正好年龄的娇妻,对此心有愧疚。因而只要不闹得太过难看,他对杜娘子爱勾勾搭搭的毛病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没想到表面还算忠诚的夫人有朝一日会和他人苟且有孕,并且自己的枕边人,竟是谋害父亲的罪魁祸首!

房嗣繁恨意顿生,强撑着心口的绞痛一把抓过杜娘子头发,将她整个人拽得一趔趄:“贱妇!我虽没能让你怀个一男半女,可自从嫁进我家,哪一处不是锦衣玉食、千尊万贵?我何尝待你有一点不好?!”

“怪只怪我太过相信你,听了再找位大夫来给父亲开方的谗言,害得他无辜病死!小娼妇,你以为父亲不在你就能当家了吗?我告诉你,我房家的所有家产,你一文钱都得不到!”

那杜娘子再怎么说也是个女流,受了一巴掌加两脚踹,已是双颊肿胀唇角渗血。

房嗣繁此刻对娇妻的怜爱全化成了恨,巴不得她越惨越好。他手上不留情,扯掉了杜娘子不少的秀发,珠钗簪花掉了满地。

“肃静!”

纪远适时拍响惊堂木喝退众人,杜娘子是此案的关键线索,他实在怕房嗣繁一气之下把人给活活打死了。

“杜氏,有医案在此,你与高漾之间的苟且是万万抵赖不得。本官且问你,你有没有冤屈要诉?”

原本听着杜梦芸和外边的野男人风流,众人对她就有了水性杨花的刻板印象,只以为她也和高漾一样是个没骨气的,不必上刑就全招了。

所谓冤屈,房家就这么一个独儿独媳,婆母过世的早,女眷这边就以房少夫人为尊。房家家大业大,是云枣镇数一数二的富户,房嗣繁生的儒雅,也从不曾听过有什么不良嗜好,杜梦芸何以来的冤屈要诉?不过是纪远照例审案走的流程罢了。

哪知从头到尾杜梦芸都没求过饶,甚至咬紧牙关,不曾漏出半句痛呼。

她听纪远发问,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端端正正跪好:“启禀大人,民女没有冤屈,房家少爷脾性温和,待民女数年如一日,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是民女长久独守空闺,膝下无子,这才搭上了高漾。民女怎会不知高漾不是良配,可有他作伴,民女多少能缓解些独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