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云出去准备药酒和包扎绑带去了, 临走前没忘记给屋里两个小哥儿把门掩紧。
唐恬深呼吸几次终于缓下心头微悸, 握起廉哥儿的手, 轻声道:“来, 衣裳褪了,我帮你瞧瞧。”
“不必劳烦小嫂子了自我嫁过来,这些伤就没好全过。他们大概也怕我不明不白的死在家里, 如今已经不会再朝骨头上动手了。”
这几句话说得简直让人心惊肉跳,偏偏廉哥儿连声线都没有起伏,好似在说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
唐恬眉结便狠狠一紧,想当初他受后娘苛责, 也只是吃不饱穿不暖,被用些下作法子折磨。偶尔周娘子气性上来下个狠手,都是骂得凶打的少, 拿笤帚在他身上抽出几道血痕就罢了。
如此一对比, 廉哥儿这都不能算是单纯受苛责,更像是受婆家虐待才对。
“她也是自己生养过孩子的人呐, 怎么狠得下心来这样对你?!”
唐恬气红了眼,恨不得此刻就把廉哥儿拉到马杏芳跟前,去严词问责一番才好。
她的儿子是人,难道花钱买来的儿媳妇就不是人了吗?纵然嫌廉哥儿面容有损不予待见,不搭理也好,何必要这样殴打折辱,使人受尽辛苦疼痛。
“你我相识一场,总不能让你来一趟还带着血污回去。你把衣裳褪了我瞧瞧,要伤在什么隐秘地方,咱们同为小哥儿,我替你擦洗上药就是。”
“这”
廉哥儿本无意在唐恬面前暴露自己受到的苦楚,加之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叔伯妯娌。哪有头一回上门就让嫂子伺候着擦洗上药的,可见唐恬如此执意,他也只得忍下羞臊依言照做。
鉴于大金小金哥俩干活时常有磕碰受伤,所以家里药粉一直都备得齐全。镇痛止血的、消肿化瘀的、滋生肌理的、宋楚云看着每样都拿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