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见此,怎能不觉悲凄。
长岁一年接着一年的没消息,自己丈夫的身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她心中早有数儿子怕是没了,丈夫也撑不住多久。
直到这一天真的到了。
夜里她不知一回两回辗转反侧,这般境况下去,将来只怕是死在了路边上,也不知有没有人能收尸。
直到霍戍来,家里有了两分生气,她有了些事情做,也有了点寄托一般。
只是她也晓得,霍戍是北方人,总归是要走的。
却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
“眼看着秋时一过便要入冬了,到时候你在路上怕是不好走。不妨在南边过完年再走吧,明年开了春儿路也好走啊。”
元慧茹恳切的劝道。
霍戍闻言却摆了摆头:“我不是说这个。今天有人告诉我,村里人口舌多,我这么住着不妥。”
“我的意思是伯母如若愿意,我想认伯母做干娘。”
“我虽是北域人,父母却早已经过世。昔年故乡而今沦为敌土,我本就没想再回乡,天大地大,仗打完了去哪里安生都可以。我与长岁袍泽之情,欲与您养老送终。”
他乍然下了决定,见着赵母疏忽想明白了。
同州确是个不错的地方,虽是礼教多了些,却也安逸闲乐。
赵母如今无儿无女,一个孤寡之人,改嫁只怕是再不会。
即便是个老鳏夫晚景也尚且凄凉,更何况是个妇人。
哪怕手里有银子,到头来说不准让贼心之人盯上,再者,赵母待他也实在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