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次没个留神便是重病一场,若不是家里阿祖是大夫,就医及时,哪里能长到这个年纪。
阿祖说他身上有弱症,生来感官就异于常人。
比寻常人更容易生病,也比寻常人更怕疼,需得比常人多出十二分的精神顾好自己。
纪桃榆自知得了这么一副身子骨儿,便跟着他阿祖学着些医术,也替他爹娘省下些麻烦。
可惜家里就他这么个哥儿,生他这般弱气,爹娘未觉拖累反倒是心中愧疚,更是费心照料周全。
纪爹是个有些谋算的人,早早便给自家哥儿做了打算,瞧中了村里一户人家的小子,与之定了娃娃亲。
这些年资助着尤家小子读书科考,倒是未曾枉费一番心血,尤家二郎年纪轻轻已经中了秀才,今年又下场乡试,前程一片明朗。
家里都盼着尤二郎此次乡试蟾宫折桂,届时把婚事一办,桃榆下半辈子也便有所依傍了。
见桃榆没有说话,余家哥儿笃定一般又道:“也是噢,你生的这么好看,城里总有高门大户人家想求你的。”
“桃哥儿哪里听来的话。”
这些年来,城里的确有见色起意的纨绔子弟或是老富商遣过人来想把纪桃榆要去,但都不是想着什么正经婚娶,只不过想高价买个玩物罢了。
他爹娘十分避讳这些人,这也是他的痛处,不知余家哥儿是心直口快还是有意揶揄。
正当纪桃榆想借问驳斥时,身后却先传来了一阵浑重的铁蹄声。
两人回头,只见坦阔平整的黄泥官道上,一匹目光炯炯的黑马提着步子从道上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