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延一脚深一脚浅的从花厅旁跑回到贺夫人身边,后脑勺发毛的感觉依旧明显,及时跑得远了,也还是没能消解那些恐惧感。
他是个读书人,平日接触的都是温文尔雅,研究诗词歌赋的文人墨客,或是扬州城里各行各业拔尖儿的人,任谁都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人。
那样的眼神,空洞而冷漠,只一眼就叫人觉得恐怕要小命不保。
明明是那少年做了不知羞耻的事,却没有丝毫愧疚,反像一个胜利者,站在高处俯视连他脚尖都够不到的甚至不配称为对手的对手。
心里仍旧看不起少年的卖弄,可潜意识里却忍不住嗔怪母亲。
母亲看上了云溪妹妹,就要他去跟人家示好,不但话没说上,反倒撞破了柳云溪与那少年不为人知的关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思索着已经走回了母亲面前。
贺夫人疑惑问:“怎么跑回来了,光瞧见你在外头看,怎么不进去啊。”
贺延偏过脸,找借口说:“人家姑娘家在一块说话,我不好进去打扰。”
“是宋妤那丫头吧。”贺夫人露出些不耐烦的意思,“我就知道她是个没眼力见的,也不知道给人家腾点地方。”
闻言,贺延小声反驳,“母亲,宋妤人挺好的,您别这么说她。”
一向孝顺的儿子忽然出言反驳,贺夫人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我不过说她两句,你倒是会护她,莫不是对她有意思。”
“没有,母亲怎么会这么想。”
贺延慌张地摇摇头,赶忙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宋妤她性子急躁,爱闹腾又容易冲动,我作为她的朋友,自然要好生规劝,以防她犯下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