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爷!你说陈庚年那个二世祖,怎么脑子突然就开窍了,不仅研究出耕犁、耧车,还能想出用一群二世祖对付咱们的法子!”
大热天,主薄邢铁牛急的浑身直冒汗:“尤其是那个耧车,每亩地节省二十斤粮食,太惊人了!现在陈庚年口碑风评彻底反转,就连他手底下的二世祖们,都被人闭着眼夸赞,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啊!”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但,郑文峰毕竟是斗走好几任县令的地头蛇,最开始因为低估了陈庚年,才猝不及防被那小崽子阴了一把,现在反应过来,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这贼天气,越来越热了,今年怕是要大旱啊。”
郑文峰脱掉里衣,露出大腹便便的肚子,看着外面天空上的太阳,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随后他看向邢铁牛:“急什么?三足耧车买到了吗?”
邢铁牛急道:“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那耧车,郑爷,现在咱得想想对策啊,不然陈庚年跟乡绅们联手,关系拧成一股绳,咱们就彻底奈何不得他们了!”
拧成一股绳?
郑文峰闻言嗤笑道:“蠢货,他们怎么可能拧成一股绳?裴仲这些人,既然能因为儿子进衙门学好、上进,选择和陈庚年联合。那也自然会因为儿子惹祸上身,跟陈庚年决裂。而且你真以为他们乐意自己儿子在衙门当差役干苦力?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乡绅,家里不愁吃穿,凭什么让儿子去当冤大头?”
邢铁牛闻言愣住了,这句话其实他有些没琢磨明白。
不愿意儿子当冤大头差役,为什么又同意他们进衙门呢?
但郑文峰也懒得解释,继续说道:“三足耧车买到了,托人去找那个叫做胡铭的二世祖,让他帮忙去播一亩地,趁他不注意,在耧斗里放热水煮过的死种子。等将来不发芽的时候,去胡家找胡志峰闹。耕犁、耧车都得用到耕牛,这鬼天气越来越热,总能会有一些人家为了赚钱,使劲儿让耕牛劳作,最后闹出毛病,让他们带着病牛去县衙闹。还有,往年这个时候,田地里劳作的人,大多数都会患热病,今年大旱,估计更严重,晒死人、渴死人都不是没可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出来,乡绅们还愿意儿子在衙门里待着?就算陈庚年研究出来耧车有什么用,这些事情他处理不好,人们还是会埋怨他年轻,没经验,办事不牢靠。到时候——”
邢铁牛眼睛彻底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