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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朔州两年的稻谷亩产平稳,常平仓粜出粮食的量几乎无变化,常平米的价钱,按理该与去年持平。

谷贱伤农,陈粮价钱降得如此低,对于新粮的价钱,会造成很大的冲击,则是谷丰伤农了。

出现这种情形,常平仓另一重用处就出现了,该平籴,即购进粮食,控制粮价下跌,待荒年时平粜,平抑粮价。

左曹的作用,并非仅仅管着赋税,还有督察之责,即审核审查各州府递交上来的账目。

如此明显的异常,左曹却未核查,坐实了失察之罪。

程子安对此种情形心知肚明,河朔州州府敢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估计是摸清了户部这群官吏,常年尸位素餐。

另一种情形,就是户部的账目有问题,究竟在何处出现了差错,就要从原始的账目查起,从河朔州到仓部,左曹,得一并清查。

李郎中也反应了过来,他耷拉着脑袋,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程子安将账目扔回案几上,极轻地“啪嗒”一声,李郎中赵郎中同时被惊得身子下意识后仰。

“重做,且出具详细的文书,究竟何处出了差错。明朝下值之前,向我回禀进度,可有问题?”

李郎中与赵郎中两人面面相觑,慌忙连声应了。

程子安没再多言,转身朝外走去,下了台阶准备离开。

方寅紧跟在程子安身后走出值房,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跟上去,只是不受控制挪动了脚步。

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割,方寅全然不觉,双脚好似踏在云端,脑中乱糟糟的,尚未厘清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