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颢一怔,看着玉珠捏着他的手,细致地擦拭,轻轻咬碎了口中的栗子。

确实已经硬邦邦的了。

然而却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栗子。

她给一粒,他吃一粒。

一路上都是桓玉珠在絮絮叨叨。

说着说着,她忽然生气了,瞪着两只亮晶晶的杏眸奶凶:“哥哥,其实我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几天,我也跟着吃不香、睡不好,夜里还做噩梦啊?你下次再这样,一声不吭走掉,我、我可不保证,我一定会来寻你。”

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又斜睨他一眼,一副你快来哄我、我马上就不气了的神情。

“嗯。知道了。”少年哑声道。“下次让你知道。”

桓玉珠:……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是说,你还会离家出走?”桓玉珠总算抓到了重点,双手扶额,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演戏道:“佛祖,你骗我!说好的给我一个会宠爱我一辈子的哥哥呢?呜呜呜……”

“我这里病了,三妹妹。”桓颢眸色翻涌,用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半晌从唇间吐出这句话。唇角微勾,延出一抹委屈的笑。“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消失的念头。”

以前大夫给他看诊,说他打娘胎里带来的病根,身患幽忧之疾,性子孤僻,悲观厌世,只要好生调养,强身健体,身体自会痊愈。

所以他一直都勤练骑射,这么多年,一天都没有落下,就是为了压制这个病根。

久病成良医。

后来他发现,只要他情绪大悲大喜,或是感染风寒,都极容易诱发木僵之症。

这一次,他更是发现,原来比木僵之症更可怕的,是他心里的病。

木僵之症阻止他去死,而他心里的病却想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