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年轻媳妇道:“今天好像是二郎的生辰,他从小没了生母,又得了怪病,怪可怜见的,不如咱们几个凑点钱,给他做两个菜送去?一来,万一上头追究起来,咱们也有话支应;二来,与二郎不生嫌隙,将来也好平平安安的,岂不是好?”

刘家的扬了扬眉,半晌没言语。

婆子撇撇嘴,冷哼一声,“说你没见识,你还不信。我常听人说,那科考难如登天,二郎这身子骨,哪里熬得过正常人?就算他运气好,中了举人,也不一定就能当大官呀,有好些进士还没官做呢。”

一番话说得那媳妇儿没了言语。

杨七只好气呼呼回到大房去求见甄夫人,谁知小丫鬟出来告诉他,“琉璃姐姐说,大太太身上不爽利,喝了药,才歇下了,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

杨七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二郎的新院子。

此时,已是酉时末,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月亮还躲在云层后面,地上只有一层淡淡的光辉。

二郎的院子里还没掌灯,只有书房里点着一豆灯火,二郎还在灯下聚精会神地看书。

桓颢肚子也饿了,听见动静,偏头看了杨七一眼,见他两手空空,墨黑眸光一黯,“怎么回事?”

声音清朗,如同云间皎月。

杨七便把自己这一连串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二郎,说句僭越的话,我觉得大太太就是故意的。她故意让二郎吃不上这顿生辰饭,好对这府里越发淡薄,自此以后,再不回府,便是大老爷亲自去请,二郎也不愿回来,方才趁了她的心愿呢。”

小郎君默然半晌,“跟着我,委屈你了。”

杨七扁了扁嘴,“我不委屈,我是替二郎委屈。”

“我也不委屈。”小郎君道。“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甄氏这点小伎俩,影响不了我。”

杨七点点头,“要不我去找三姑娘,她说不定有办法?”

“不许去。”墨色瞳仁眸光闪动,小郎君沉着脸道:“不许你去打扰三妹妹。明早就有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