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晚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此时又是三更半夜,外面虽然亮如白昼,但毕竟是黑夜,墨色的底子,总是无端令人心生恐惧。

马车夫掀起车帘,玉珠爬上了马车边沿,帮着去搀扶身子僵硬的桓颢。

“不行!”里头坐着的桓预堵在马车门口,“你下去。他也不许上来!”

桓玉珠一怔,一双杏眸闪过一丝恼怒,回头瞪桓预一眼,“你凭什么不许?这马车是你的吗?”

“我说不许便是不许!”桓预推搡玉珠下去,眼睛里射出一重野兽似的目光。

桓玉珠心头一沉,她知道眼前这人从未真心接纳过她,他恨她,厌恶她。

可她看一眼发病的桓颢,便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你说了不算。”桓玉珠看向桓颂和桓项,“大哥哥,三哥哥,我拜托你们,让我和颢哥哥坐这辆马车罢,颢哥哥身上起了热,不能再吹冷风了。”

泪盈于睫,楚楚可怜。

“嗯。我同意。”桓项最见不得她哭的模样,忙扒到马车旁,冲里头的桓预吼道:“预四郎,你疯了么?再怎么说,颢二哥也是咱们的堂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桓预怔住了,看着一向欺负桓颢最凶的人,如今竟然反过来帮着他骂自己,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桓预今晚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当时,人潮肆虐,他和姐姐桓珍珠牵着手一起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