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你还小,眼睛熬坏了,将来可找不到好的婆家了。”
胖乎乎的小手拈着针线,刺穿绣绷,眼神执拗:“阿娘,不要闹我。我很快就好了。”
说着头也不抬地继续往下绣。
沈氏瞧着针线筐里绣坏了的十几条手绢,柳眉微蹙。
她从未见过女儿这般执拗,她知道女儿打小便是个极有主意的孩子,劝不动,只好坐下来,撩起袖子,指点女儿如何下针。
一豆灯火下,母女俩凑在一处,大的在教小的如何走针,小的樱唇紧抿,小小藕手下针极其严肃。
到了八月十四日这天,下学后,玉珠特意支走了喜春,独自等在庭院中央的紫藤花架下。
喜春也有一个任务,就是去拖住杨七。
玉珠想,也许没人的时候,桓颢能不那么别扭。
紫藤花早已萎黄,一串串的果实垂挂着。
听到脚步声,玉珠回身,脆生生喊了一声:“颢哥哥。”
小郎君个子又往上窜高了不少,仍是一身墨蓝绣银线兽纹圆领袍。
脚步一滞,却没有转身。
小玉珠迈出了两条小短腿,朝眼前那人走去。脖子上的金锁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叮铃铃。
叮铃铃。
小郎君的外耳抽动了几下。
淡雅的桂花香味飘入鼻尖,一抹绯红的身影映入眼帘。
“颢哥哥,”玉珠转到小郎君的身前,仰起脖子,清凌凌的杏眸看着他,抿唇一笑,露出一对溶溶梨涡,从荷包里掏出自己绣的绢帕,塞到他手里。“生辰喜乐。”
下意识地想推拒,桓颢浓眉微拧,“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