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宜康黑沉着一张脸,没吭声。默了默,他找补道:“常宁,都是一家人,要互相体贴。您要理解我们对于老三的期望,没有说您不好的意思,我们就是、哎……我们都是俗人,谁不希望自家能出一个名扬四海的阁老之臣呢?”

常宁淡淡点头,心说你连扫把星都骂上了,还敢说没有说她不好的意思,只是她懒得费口舌,便冷淡道:“我省得。没什么事,我便先告退了。”

蔺宜康讪讪点头,亲自送常宁出了堂屋。

蔺启也没多待,和常宁并肩走回去。

一路上,两人很沉默,此时尚有余热,没有风,常宁轻摇扇子,蔺启则眸光凝沉,不疾不徐地走着,衣袂翻飞。

“我没同你打招呼,便和他们说了和离之事,”常宁侧身,手上摇扇子的动作不停,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眸光又冷又沉,像是淬了一层寒冰,看人的时候,既冷淡又清醒。“你可以怪我,但我觉得这是一个最佳时机。日后咱俩和离,你大可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省得他们一天到晚对你指手画脚。蔺阳和,应付蔺家这一大家子,你难道不觉得累吗?”

蔺启墨黑的眸光注视着她,半晌方道:“嗯。你做得很对,总要有个预告,以免将来显得突兀,他们也好收敛些。关于谣言一事,我很抱歉,我会想办法平息此事。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常宁微微有些诧异,他今日似乎有些冷淡,她压住心底的异样,只淡淡点头,抬步往前走去。

与此同时,蔺启转身。

他转身的刹那,靠在腰间的右手,拇指捏着食指指头,因为过分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喉间涌起一阵痒意,他竭力稳住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在常宁视线范围内咳出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着,直到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轻轻地咳起来,呛得自己满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