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宴辞临风而立,秋夜的江风吹起他的袍摆,男人墨黑眸光轻动,缓声道:“爹爹已经哄过了,就在闲哥儿歇晌的时候。”
颜闲讷讷点头,默了半晌,又问:“可阿娘怎么还是不理爹爹呢?”
他醒来后就没见阿娘和爹爹好好说过一句话。
男人搭在腰间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许是爹爹哄得还不够久,没把你娘哄好。”
小家伙认真地想了想,“那明日、小子再睡久一些?”
穆宴辞心里一软,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柔声道:“不必,睡多了,闲哥儿晚上就该睡不着了。”顿了顿,“闲哥儿,不若你明日中午去姥姥那儿歇晌,如何?”
颜闲一愣,他不是很想离开爹爹和娘亲。
葡萄似的大眼睛流露出一丝茫然的委屈。
他不明白,爹爹哄娘亲,为什么不希望他在场,他又不会搞破坏。
有点不开心。
“哦,可以的罢。”小家伙终究是压下了心里的疑惑,选择妥协地点了点头。
穆宴辞抬头望着天空的云,剑眉微皱,暗道:空中鱼鳞天,不雨也风颠。遂唤来齐方,嘱咐道:“你去通知一下船家,夜间可能会刮大风,下暴雨,让船家及早靠岸。”
齐方答应一声是,退下了。
不多时,河面上果然起了大风,且和船只行进的方向相反,船身不停晃荡,无法再继续前进。
半夜时分,又下起了大雨。
江风怒号,卷起千堆雪,拍打在船舷上,晃得船舱内的烛火都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