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行坐在桌前沉默了一会儿, 双目失神。之后拳头一攥,遽然拿起桌上的酒壶拔去壶盖儿,对着口中就是一顿猛灌!
壶空了,他怒砸到对面远处的墙上!那银壶发生“叮当”一声清脆的响,之后弹开摔落在地上。
而此时的穆景行,双目发红,透着肃杀之气,全然不似平日的温文儒雅。
如今他彻底看明白了!对佩玖,他没有一日是将自己摆在哥哥的位置上的。
幼时的她,那般可爱。他想要好好对待这个继妹,可她竟只与樱雪和济文济武亲近。他气,明明是她娘占据了他娘的位置,他都原谅她了,她居然还如此不受抬举!
长大后的佩玖,出落的越发娇媠。而且转了性似的,开始粘他,讨好他。一下便令他将心中压抑已久的亲好之意释放了出来!他戴着“大哥”这顶高帽子,可以方便的照料她,亲近她。
然,试问每一次搂她时,当真是哥哥搂妹妹的心思吗?
若是,又岂会令那些邪念如滋养了春露似的疯狂生长……
离开德海酒肆时,穆景行已是副醉玉颓山状。恭六与赵德海架着他,送上了马车,然后恭六坐回驭位副手,冲身旁的马夫命道:“走吧,路上驶稳一些。”
他怕公子醉成这样,会晕车呕吐。
这一路上马车驶的极稳,穆景行倒是没吐,但嘴里始终嘟囔着“玖儿”“妹妹”之类的话。恭六虽坐在外头,却也时不时的撩开门帘看看。听到公子念叨这些时,不免皱起眉头,隐隐意识到一丝不妙。
马车自偏门驶入,径直行到玉泽苑前才停下。恭六搀扶公子下了马车,直接送去寝室。将穆景行扶到床上,恭六拿湿巾给他擦了擦脸,然后便盖好薄毯退下了。
恭六刚带过门去,穆景行便从床上起来了。
原本他的确已失去大半的意识,但下车后吹了风,方才又被湿巾一擦,突然清醒了不少。他披了件斗篷,想去花园里坐坐。不知为何,此时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