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难民区:“我家就在那边。”

然后跑过去捡回他的大纸箱,拖在地上发出沙沙声。

温绛和霍卿章跟着前去,发现这里说是难民区,但战损的大门依稀能看出曾经的华丽精致,十分讲究。

大概率,这孩子曾经也生活在富裕幸福的家庭,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某次放学回家,看到他的家变成了一片废墟,以及半截身子压在混凝土下的妈妈,身下流出大片鲜血。

他隔壁家的小伙伴,脸上满是泥土和血,失去了呼吸。

但他连哭诉的资格都没有,为了生计,他只能退学,承担起养一个家的重任。

最可悲的是,只有他能出来补贴家用,他的父亲虽然四肢健全身体健康,但要随时等待政府的征兵,说不准哪一天又要奔赴前线。

男孩的父亲是个身材高大的阿拉伯人,见到儿子领着一家子华人回来,立马起身上前和大人们握手。

男孩的父亲操着一口标准的英语发音,身上的衬衫虽然破旧但也是名牌货,足以见得,这里曾经确实是富裕的家庭。

而这个家里,现在连房顶都是防雨棚临时搭建而成,连像样的床都没有,只有一条薄薄的毯子,一家人每天就睡在这毯子上,惴惴不安生怕下一秒他们连这小小的毯子都要失去。

但这位父亲还是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温绛一家,他家连下一顿晚餐都不知道在哪,但还是去邻居家借了一把坚果。

高大的男人弯下腰,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将这来之不易的小小一把坚果递给令仪。

令仪小心翼翼接过坚果,看了一圈,身上只剩一只小奶瓶。

她犹豫半晌,还是举起小奶瓶,踮起小脚:“叔叔,谢谢你的礼物,令仪也送给你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