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倒是真的心疼儿子,坐在长子的病床前,心里一片凄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谁受谁知道。

可是当李建成试探着说起立儿子李平章为唐王世孙的时候,他又不肯接茬。

就像当初次子的死尽管是李氏的一大损失,但是也直接的解决了兄弟相争的问题一样。

李建成这个长子的死,其实也能解决这事儿。

既然事儿都要解决了,何必上赶着再去找新的麻烦出来?

老大你自己都不是你弟弟的对手,何苦再叫你儿子重蹈覆辙?

李建成由是愈发气苦。

冷脸憋走了老爹,他的心腹封德彝前来劝他,郑重拜下之后,神情恳切道:“我与世子相交多年,故而有此一言,大公子年少,如何抗衡临城?”

他柔声提议:“不如您修书一封,自愿让出世子之位于临城,既能保全大公子,又能让临城感念。”

李建成只听了一半,便是眉头紧皱,不想又在此时,封德彝又压低声音,继续道:“您也可额外留书一封,加盖唐王与您的印鉴,名言后继之人唯有大公子一事,明言先前家书,乃是为临城所迫,以弟凌兄,是以不得已而为之。”

“前者是家书,后者是公文,真要是计较起来,还是后者才靠得住,但您让大公子韬光养晦、暂且保全自身的目的,却也达成了,不是吗?”

李建成眉宇间愁色大去,目光都随之变得明亮起来了。

对他这个一直坐镇后方的世子来说,老父的印鉴并不是什么难得之物……

且细细思之,此计确实可行。

他很清楚己方跟弟弟的实力差距,只是咽不下那口气,拉不下脸来认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