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听罢默然良久,问了许景亨离开的具体时间,打算届时亲自去送他。
不知怎么,她心里有种感觉——许相,大概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
新帝心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哀伤,还有些莫名的孤独感。
从先帝驾崩那一日开始就有了苗头,然而这股情绪真正的萌发,却是在许景亨请辞之后。
恍惚间,新帝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先帝登基的那一年。
仿佛记得,因为要册立自己为王的事情,在朝野和民间都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呢。
那时候,先帝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新帝忽然间有些羡慕起先帝来——他有许景亨,一个足够可靠,且可以与他谈论家国大事的人。
新帝往内宫之中去寻阳平公主——不,现在该称呼她阳平长公主了。
从前在南都的时候,她作为非李氏出身的女子,却打理着李家内宅中的一干事项,待到先帝称帝之后,便开始学习着主持尚宫局和殿中省的部分公务,她做得还不错。
前些年贵太妃还会找她,悄悄说:“你同明仙要好,倒是也劝劝她呀,年纪到了,还是要成家的……”
过了两年贵太妃便不再劝了,因为皇太女自己都没有成家,这期间或许有个人亦或者政治上的不同考量,但是再去找她做说客,便有些不合适了。
新帝没有劝说过阳平长公主,同样,阳平长公主也没有劝说过她,姐妹二人维持着相当的默契,或许,这本身就是两人多年来亲密无间的一大原因。
新帝寻到了正在殿中省处理公文的阳平长公主,摆摆手遣退侍从们,问了出来:“姐姐,你觉得我百年之后,谁更适合来接替我的位置呢?”
阳平长公主闻言头都没抬:“被许相的请辞刺激到了吗?只是我不是许相,你也不是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