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荫显然很明白他们的顾虑,当即举起手中的那份文书,扬声道:“我已经得到了南都节度使的亲笔手书,他承诺我只会追究涉事之人的罪过,被迫附从者从轻处置,南都的大军已经迫近,难道你们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吗?!”

许多人都迟疑了。

席荫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一支冷箭带着冬日的寒风,呼啸着直冲席荫心口,却在将要达成目的的同时被人挑开。

席荫惊出一身冷汗。

亲信下意识要顺着冷箭射来的方向去追,却被那几个黑衣壮汉拦住了:“一个狗急跳墙的刺客而已,翻不出什么浪来,此时此刻,难道还有比保护好节度使更重要的吗?”

亲信心下一凛,遂就此作罢,马上护着席荫往官署内去了。

席荫到了内室,近乎颓然的坐到了地上,手里那份所谓的南都节度使亲笔手书随之落到了地上——根本就是胡乱寻来充数的一份文书罢了。

不过就形式来说,叫大多数人以为那是南都节度使的手书,这就足够了。

被迫卷入这场叛乱的大部人选择了放下武器,听候命令,然而也终究有一些人,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冯克兴很难理解——之前明明自己这边几家人已经掌控大局,为什么骤然之间形式就逆转了?

然而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叫他再去细细思量来了,他匆忙使人去给同盟送信:“请杨兄、戚兄等人暂且撑住,我马上便派人前去支援……”

侍从火急火燎的去送信,他则赶紧收拾了些细软踹在袖子里和腰带里,家小都顾不上,便要出逃。

中间有侍从回来报信:“戚家家主说已经星夜使人往常备军营中去求援,请您暂且支持片刻,他马上就来助您!”

冯克兴满口答应,等那侍从出去,便沉着脸点了几个可靠的家仆出门,为了防止引人注目,连包袱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