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跪在地上,低垂着眼帘,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他有些凄凉的笑了下,继续道:“可是陛下,您是否还记得,当年前朝一朝坍塌、地崩山摧的情景吗?高皇帝入咸阳之后,与民约法章的内容,您可还记得吗?”
“您姑息那些有罪的朝臣,只为随时可以用他们来压制储君,那些因而受害的黔首百姓,又算什么呢?”
“储君,国之二副,您这样肆意又恶劣的试探他,压制他,您想栽培出一个怎样的君主,来日皇太子登基,又会如何对待皇孙们呢?”
“天下,不是刘氏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啊,若我刘氏世代天子皆如此行事,我只怕用不了多少年,便要重蹈前朝的覆辙了!”
殿内的近侍们听到一半,便诚惶诚恐的跪下身去,不敢抬头,待到九皇子说完,已然是瑟瑟发抖,两股战战。
皇帝霍然起身,怒发冲冠,目眦尽裂:“你住口——你——”
一句话都没说完,便觉心口热浪翻涌,猝然倒地。
……
刘彻听闻建章宫的变故之后,便匆忙赶了过去。
别说是他,就连先前抱病的皇后,都强撑着过去了。
彼时太医已经到了近前,正在为皇帝施针,刘彻快步进殿,便见九皇子正跪在门外,微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神色。